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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爱人、外孙女在一起
在实验室研究葡萄的特性
为农民作冬季葡萄架养护的指导。本报记者 王鹰 摄
石雪晖偏爱单车。喻向阳 摄
习惯了种水稻、棉花的湖南澧县农民从没想过,屋前院后稀稀落落的葡萄能变成一把把的票子。如今,全县葡萄总面积2.4万亩,葡萄酒厂、预冷库、一年一度的葡萄节、“南方吐鲁番”的美名……在澧县成为现实。这离不开一个人,一个在澧县、在湖南耳熟能详的名字:石雪晖。
石雪晖,湖南农业大学园艺园林学院教授、博士生导师。她10年攻关,先后研究出十大配套技术,打破了欧亚种葡萄不能在南方种植的神话,现已在湖南及周边省市推广,创经济效益超过2亿元。她主持的“葡萄新技术育种”等11个项目对湖南农业结构调整起着重要的推动作用。20年来,她的足迹遍布湘鄂赣的56个县市,行程6万多公里;她手把手教会农民种植葡萄,被农民亲切地称为“湖南果树110”。
【石雪晖语录】
我非常热爱教师这个职业,如果要我放弃,我真不知道我能干什么!
作为农大学生,不能光在课堂上“栽”果树,要栽到农村去;成果不能只写在论文里,要装进农民的口袋里。
石雪晖和农民朋友交流种植葡萄经验。
■本报记者 李伦娥
凌晨5点,太阳还沉睡未醒,石雪晖已轻手轻脚起床了,洗漱、吃药,带上被同事笑话“土得掉渣”的黑挎包,悄悄出门;6点整,登上先天联系好的一辆中巴,召集同事、接人;11点40分,颠簸了将近5个小时,石雪晖一行来到了她的试验基地——湖南常德澧县王家厂镇某个山头的500亩刺葡萄种植园,高级农艺师王先荣在此等候……16点半,启程赶回长沙,途中简单晚餐,所有人已累得东倒西歪;22点半,石雪晖到家。
这一天是9月15日,本该是石雪晖和其他“十佳”楷模在上海世博园参观回家的第二天,但放不下葡萄的她提前回来了;这一天,62岁的石雪晖整整工作了17个半小时,除了在车上迷糊了不到半个小时外,17个小时里,她始终神采奕奕,哪怕是在汗湿衣衫的山头。
20多年了,自从迷上葡萄,数不清的节假日,石雪晖就是这样过来的。而这条往返近650公里的路,走了不下百遍的她,闭着眼睛也知道哪里有坑哪要拐弯。
葡萄之母——
她把农民培养成硕士生导师
“朗么搞的(怎么搞的),空药袋子不能丢在山上。”“嘿,两种叶片厚度还不一样呢。”“碗葡萄好七吧(我的葡萄好吃吧)?”正午的毒太阳下,一脸汗水的石雪晖甩开大步爬上小山丘,边弯腰捡塑料袋边跟前来考察新品种的湖南省农业厅专家说话,她说的是当地土话。如果不是之前见过几次,看她穿戴打扮,听她说话,跟当地农家大嫂没有区别。
“她就是农民教授,我们农民的教授。”在校内,在农村,记者不止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。
37年前,花样年华的石雪晖以湖南益阳某国营农场分场组织干事的身份,被推荐上湖南农业大学的时候,内心满心欢喜“终于不用当农民了”,但没想到毕业留校当老师,到日本做访问学者“喝了洋墨水”,兜了一大圈,她又走进黄土地,日晒雨淋当上了农民。
因为澧县,她成为地道的“农民教授”;而澧县因为她,成了“南方的吐鲁番”。
与澧县结缘,缘于1993年6月25岁澧县青年农民王先荣的登门拜访。在找到石雪晖之前,王先荣已慕名找到另外一位专家,当对方得知王先荣既不是农业局的也不是农科所的,而只是一个农村专业户时,专家找个借口婉拒了他的求教。“我真的要绝望了。”17年后,说起当时的情形,身家早已过千万、壮壮实实的大男人王先荣,仍忍不住流泪。他说,如果石教授当时不管他,他连死的心都有。因为扩大种植面积,他不仅花光了积蓄,还“欠了4万多元债”。
是石雪晖救了他。“年轻人,莫急。”石雪晖不仅掏钱安排他在招待所住下,还找来七八个专家,连夜理出7套整治方案。王先荣的葡萄活了,与石雪晖的师生情,也从此结下。
由于治疗及时,培管到位,那一年,王先荣的葡萄喜获丰收,结出来的果实分外大,一串里查马特品种的葡萄竟有2000多克重,而且颜色鲜红。8月初,王先荣提着葡萄去省城感谢老师们。石雪晖简直不敢相信,湖南能结出如此好的葡萄,不仅颗粒大、颜色鲜红,且味道呈冰糖甜味。第二天,石雪晖就随王先荣赶到澧县,“连水都没喝一口,就一头扎进葡萄园”。一个多月后的国庆长假,石雪晖领着学生再次到澧县,亲自给农户上技术课,并且送给王先荣一台相机,让他随时拍下葡萄的正常与异常现象,为记录葡萄的生长与病症留下影像资料。后来,为了测量有关数据,石雪晖又借给他一些精密的仪器,并教他使用。“这个小伙子不错,敢想敢干。”石雪晖心中有了更深远的想法。她要将澧县变成自己的科研基地,要培养王先荣成为科研人员。
农民搞科研,行吗?许多人表示怀疑,王先荣也有些不自信。恰在这时,石老师引进一个新品种,叮嘱王先荣详细记录苗子的生长情况,在王先荣看来,每天数据都差不多,变化微乎其微。但石雪晖告诉他:“数据关系到今后的推广应用,大的成果都是从每天的微小变化中总结出来的。”几年来,王先荣总是认真做好每一项记载。
以一个高中毕业生的根底,参加大学教授的科研,确实有点为难。1999年,在石雪晖的引导下,王先荣报考了湖南农业大学园艺专业自考本科。年过30的他,重返学校。
4年的大学生活,让王先荣变了一个人。大一,他的葡萄园正式成为学校的实验科研基地;大二,他再次租赁108亩土地,专门用于与石雪晖团队合作科研,湖南省农业的重大项目“葡萄引种及高效无公害栽培配套技术研究”就在这里实施,这一年,石雪晖还自己掏钱带他参加了在昆明举行的第5届全国葡萄学术研讨会;大三,他创建“澧县农康园艺有限公司”;大四,以石雪晖为主他为辅的省级课题通过鉴定,他和石雪晖合著的《葡萄优质丰产周年管理技术》专著也顺利出版。“我们乡里百姓都喊我葡萄王子,石老师也被誉为葡萄之母。”今年5月,王先荣在湖南农业大学的一个报告会上,开心地向师弟师妹们介绍,自豪之情溢于言表。
毕业后不久,2005年,王先荣牵头成立葡萄协会,600多葡萄种植户参加,王先荣也学着石老师,以免费办班、现场指导、电子邮件、QQ聊天等方式,当起了科技“二传手”,至少提供了2100多场有60多万人次的技术服务。2007年,王先荣成立湖南神州庄园葡萄酒业有限公司,开始了葡萄酿酒业,年销售额达1000万元以上。这一年,王先荣还被学校聘为硕士生导师。“带了两个研究生。年产万吨的酒厂又在筹建之中了。”采访时,王先荣自豪地说。他一再拿起盘子里的葡萄请大家吃:“这是红地球,这是红宝石,这个青绿色的叫比昂扣。”王先荣一一介绍这些新品种,他看葡萄的眼神,就像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。
农民教授——
因她致富的人像葡萄一样数不清
长期以来,南方农民几乎没有种植葡萄的,颜色鲜亮的欧亚种葡萄,也就是老百姓所称的“提子”,味美价高,市场很抢手,但十几年前,南方农民连见都没见过。作为水果教授,石雪晖寝食难安,王先荣葡萄的丰收,无疑给了她信心。“选育好的适合本土栽种的品种,再加上精心管理,应该能种出‘提子’的。”她跟同事们说。
一般来说,“提子”只能在干旱少雨的地方种植,年降雨量只能在600毫米以下,但湖南的年降雨量一般有1200毫米到1700毫米,是其两倍多。再加上南方高温高湿气候易导致葡萄多病,昼夜温差小使得果实着色差口味不佳,所以最开始时,几乎没人相信石雪晖的梦想能实现。“事在人为。”石雪晖说,“葡萄也像人一样,你对它好,它也就会回报你。”这是石雪晖自己的理论。20多年来,对葡萄像对自己子女一样的石雪晖和她的葡萄团队,打破禁区,先后引进242个品种,筛选出20个成功种植,其中红地球、美人指、高妻、红宝石无核、维多利亚、比昂扣、夏黑无核、户太8号8个品种还进行了品种登记。在栽种方式上,他们也进行了一系列改革,采用嫁接育苗,从引进的38个砧木品种中,筛选出适合南方的4种砧木;在后期管理上,也研究出一系列的无公害配套技术,葡萄成熟期比北方提前近一个月,保证从6月下旬到10月份都有鲜果上市。现在,这些技术在湘鄂赣普遍推广,种植面积在20万亩以上。
“提子”栽种成功了,鲜果产量大增。能否有自己的葡萄酒?近年石雪晖和她的团队又开始研发用于酿酒的刺葡萄。酿酒葡萄与鲜食葡萄一样,种植条件要求很高,得在无污染、无汽车尾气、气候条件好的山区,“好的葡萄酒,七分在原料,三分在工艺”。他们首先选择怀化试点,这里有种植刺葡萄的传统,但怀化的刺葡萄,只甜不酸。石雪晖和她的团队经过认真测试,发现其实刺葡萄更适合酿酒,因为其果皮中含有某种特定的东西,酿出的酒具有很好的保健作用。但这种果子用于酿酒也有两大问题,一是含糖量不高,必须加糖发酵;二是果实香味少,酿出的酒少香味。又是几年的科技攻关,2008年,“刺葡萄酒系列产品”问世,结束了湖南在近30年来无葡萄酒的历史。与此同时,一个名叫“湘酿一号”的新品种也正在培育之中,经过7年的艰辛努力,这个新品种正式通过现场评议。王先荣正在筹建中的年产1万吨的葡萄酒厂,原料不愁了。“没有石老师,就没有我的今天。”王先荣说。
其实,岂止王先荣,这些年,因石雪晖而致富成才的农民,“像满山的葡萄一样,数也数不清”。
邓汉光,宁乡县金洲乡关山村农民,石雪晖是关山村的科技特派员,而邓汉光是她的帮扶对象。邓汉光早就听说种葡萄能致富,他也跃跃欲试,可本钱呢?石雪晖知道后,马上给他送去果苗,如今,每次到点上,重点看望的也一定是邓汉光家。2007年6月3日中午,石雪晖接到电话,说村里葡萄基地大量死葡萄尖子。下课后她急忙赶赴关山村,到村里时已夜幕降临。石雪晖打着手电筒,把各家各户的葡萄园一一看完,再回到村部教室给大家上课,指导救治。所有农民弄懂之后石雪晖才放心地回家,到家已是午夜12点半了。
湘西的桑植、龙山、永顺、泸溪等县,是国家级贫困县,交通不便信息闭塞,加之缺乏技术,定植后的第二年90%的植株均未长好,且只少量结果。石雪晖闻讯后带着学生到农民家现场指导,推广自己团队耗尽心血引进的新品种——红地球、维多利亚、美人指等,并手把手教农民挖沟、搭架、扦插。定植第二年,亩均产量达到2500斤左右。
义工博导——
送葡萄苗她不收一分钱
长年在农村奔波,石雪晖与农民结下了深厚的感情。“到哪个屋里都有饭吃。”石雪晖自豪地说。“没有一点报酬啊?”有人不解。“怎么能要农民的钱?”她说,就是到后来,她帮扶的农民有许多发财了,她也没收过他们一分钱,带的土特产什么的,她会“打发(回赠)”更多的东西,送的钱,她一分钱都不会拿。
就是像王先荣这样的种植大户,她去过不下百次,给王先荣送苗子她也不收一分钱。王先荣内心深感不安,有一年葡萄大丰收,他高兴地给石老师预存了3000元手机话费,石雪晖生气地说:“我堂堂教授,还交不起电话费啊?”邵阳农民李爱生,知道当面给钱石雪晖肯定拒绝,就通过邮局寄了2000元,还特地写上“顾问费”,石雪晖根本不去领,几个月后,邮局退回。
“我有钱,足够了。”石雪晖经常对人说。其实她的钱哪够,过去下乡,她自掏腰包,为省钱经常坐班车。
“甩手掌柜”——
她也是个好母亲好外婆
学校提供的统计数据表明,这么多年来,在教学中,石雪晖年年超教学工作量,有时1年干了3年的活;下乡走村串户的时间无以计数,行程达6万多公里,足迹遍及湘鄂赣的56个县市。
“但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,在家里是‘甩手掌柜’,其实我也是做家务的。”石雪晖说,特别是这些年当了外婆之后。
30年前做母亲的时候,石雪晖自认为做得不太好,女儿8岁之前,至少被寄居了3次,最长的一次是1年3个月,接她时女儿脸上长满了湿疹,而且连妈妈也不认识了。“但是后来,女儿就再也没有离开我了。”石雪晖说,虽然不是事无巨细都管,但许多关键时刻,比如高考,比如考研,自己还是操心不少的。只要有时间,做饭、做家务,她什么都愿干。
她说,现在他们这个年龄段里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:“爷爷炒股奶奶跳舞,外公外婆二百五”,这个“二百五”的意思就是在“四二一”家庭模式中,外公外婆傻呼呼地兢兢业业带外孙,而爷爷奶奶却在潇洒地炒股跳舞。他们家的宝贝外孙女是她和老伴亲自带。她说,她和老伴心甘情愿当这个“二百五”,尽管同事们常笑她“两个二百五您最多二十”,意思是她很少带外孙女,都是老伴在忙碌,但石雪晖很得意,“外孙女还是跟我这个‘二十’亲啊,他那‘四百八’都比不上我。”石老师说,她实在是事情太多了,只要有一点时间,她都会带孩子、抱孩子玩。就在接受采访的前两天,女儿女婿带外孙女回农村奶奶家,忙碌中的石雪晖还抽了两天时间专程护送前往,并且一路抱着孩子,往返700多公里。“我当妈的抱着还不行啊?”女儿不解,“我不放心。”石雪晖笑着说。
【学生眼中的石雪晖】“因为您, 我爱上了葡萄!”
湖南农业大学园艺学院院长钟晓红:几乎每一个学生谈起石老师时,对她印象最深刻的都是两点:一是她永远骑着辆旧自行车,教室、试验田来回跑;二是许多人在她家吃过饭。在校读书时,一到周末,我们就到石老师家打牙祭。
“国家葡萄产业技术体系”岗位专家杨国顺:石老师是我终身的导师,在石老师身边,我常常会反思自己,是否是一位合格的教师。我现在所有的成绩,都离不开石老师的栽培和帮助。2008年以来,南方各省如果葡萄出现了冻害、病害、虫害、风害、不结果等问题,我都深入农户。这都得益于石老师的言传身教。
2008级果树学博士生韩艳婷:2009年8月,石老师因淋巴结核病住院了,刚做完手术的她每天坚持骑自行车到葡萄园劳动、观察葡萄的生长结果情况。有一天下午我看见石老师一个人在葡萄园修剪葡萄,高的地方够不到她就踩在翻过来的粪桶上,汗顺着她的脸颊和脖子流下来,流到她刚做完手术的刀口处,又痛又痒,她使劲在那里挠,但看见我来了就开始耐心地给我讲葡萄采果后的管理方法,那一刻我泪眼模糊。
2007级硕士生徐丰:年过60的石老师至今依旧记得教过她的老师们,每年学校葡萄园基地的葡萄熟了,她都会抽一个晚上,叫上自己的女婿或者学生挨家挨户送上一箱。这个习惯已经很多年没有变了。有些老教授看她爬楼那么辛苦,劝道:“石雪晖啊,你年纪也不小了,以后别送了,就算送,你叫孩子们送就是了,没必要自己年年跑啊!”“已经习惯了,很难改啊。”石老师笑答。现在,我也留校成为石老师的同事了,我可以说,因为石老师,我爱上了葡萄!
2004级硕士生王美军:石老师对自己很“吝啬”,对我们却很大方。她会给我们买衣服,逢年过节还会把我们20来个学生叫到她家,亲自做上满满的一大桌菜庆祝。一次,我们给葡萄藤搭架,因没人帮忙,她一人搬了10根钢管,一不小心,有一根钢管掉下来砸在她脚上。直到干完一上午的活儿,我们看她走路时一拐一拐,才知道她被砸伤了,那时她的脚已经肿得很厉害了,然而她却笑着说,干着活就不知道痛了。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心都痛了。
2004级园艺本科生杨永坚:我觉得用“德艺双馨”这个词来形容石老师再合适不过了。德——她勤劳简朴,和蔼可亲;艺——她能运用自己独特的教学方式充分带动学生的激情与活力。她是一个好老师,一个好母亲,她是女性的骄傲,更是澧县广大农民朋友的恩人。
【采访手记】细节决定成败
采访石雪晖,打动我的,更多的是一些细节。
第一次见面,落座后她给我泡茶,如此大教授,岂敢?我赶紧自己动手。“这是绿茶,你喝点普洱比较好。”她重又泡过一杯。还没采访完,她接到一个电话,原来,之前答应要带同事的孩子去亲手摘“石伯伯栽种的葡萄”。“给你们留了好久,怕小鸟啄,我还专门加了网子。”她猫着腰说,仔细地剪下被鸟啄烂的葡萄粒,大汗淋漓。摘完葡萄,她细心地擦净剪刀,洗净胶靴上的泥土。
第二次见面,是我强烈要求跟她同去澧县,开始她不同意,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。说好是早上8点集合,后改为7点,她耐心地一次次打电话通知我。第二天早晨离预定时间还差5分钟,她再次打电话询问我到哪了;坐上车,又给下一个要上车的人打电话。车下高速,她盯着路面,指挥司机择路避石,同时与当地的王先荣联系,与县里的优质葡萄产业办公室联系。
车行半路,有株州农科所的同行要到澧县参观。“怎么与你联系啊?”我不解地问,“呵呵,我是澧县银(人)啊。”她用当地方言开玩笑。
从山上的刺葡萄基地下来,饿急了的一行人急忙走进餐厅,她却在四处寻找株州同行:“安排好没有?他们吃饭了吗。”
饭后没有休息,一行人对新品种“湘酿一号”进行评审。临走,她拿出几个塑料袋,将果子一一装上,“带回去好好检测”。车回长沙已是晚上9点多,她坚持将大家一一送到家。
如此做人做事,不成大家,怎么可能?
(校党委宣传部转自2010年12月2日《中国教育报》 作者:李伦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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